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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智奇评霍竹山《信天游》——朝着太阳走 寻找回家路

日期:2016-10-26 12:18:18        来源:陕西农村网—陕西农村报    浏览量:


 

 
 
        霍竹山的“信天游”是生在大地上的诗,长在生命里的歌。它表现的内容是乡土情怀、家国忧思、人生况味,主体是土地、阳光、劳苦一族,表现的形式是传统民歌体,表现的角度从爱入手。
     
        霍竹山的“信天游”是焰焰烈日下,赶着牲灵走西口的人唱的歌。它表现生命在追求生存的苦难与焦灼中的深切体验,社会变更中的人生选择,诗人对土地与人在历史发展中的深度思考。他的作品充盈着一股热恋土地,同情和关心耕作在这片土地上的劳苦大众的命运的赤子情怀。

        诗人用朴素、自然、优美的语言表现了人性在追求爱与善中的笃实和纯朴,表现了崇高的太阳对原野的绿叶的深情呼唤,表现了土地、太阳、生命、创造、再生中的蓬勃与平静。信天游是华夏民族诗歌武库中的瑰宝,霍竹山用这种瑰美的形式表现大野蕴瑰宝,深山有俊鸟,人民是创造历史主体的唯物史观。他用普通人在苍莽的大地上朝着太阳走的歌声,表现着一个民族的心灵波澜,一个时代前进的律动。他用濒临灭绝的这块“石头”点燃人类诗性承传的火种。他的“信天游”在天地人太阳的整体合一中呈现出一种“望乡”与 “现代”的二重唱。

       《金鸡沙》是作者以自己居住的村名取名的诗集。作者站在农民面对土地耕作形式发生变化后,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变化的基点上,写自己脚下的这块土地,写这块土地上人们的生存状况和情感状态。诗中随处可以看到陕北高原乡村生活意象:红柳、小河、土地、村庄、桃花、沙枣、艾草、豌豆、荞麦、沙滩、阳光、月亮、骡子、山羊……几乎聚拢了乡村生活所有的美学元素。他写得焦土萧索,旷野平阔,鸡鸣狗吠,男欢女笑,平实而跌宕,朴素又真切。

        《金鸡沙》凝结了他对生活太多的体验、感受、欢愉、痛苦和诗情。读他的诗,我们能感到他身上带来的那股散发着大漠沙土味的风,我们能嗅到他字里行间潜伏着的田禾的芬芳。泥土的朴实与博大,太阳的温情与严酷化作他生命的本质,化作他执着坚守、简约、朴素、流畅、铿锵的诗语。

       但,他不是一个传统的乡土诗人,不是一个田园牧歌者。他笔下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非常宁静、恬淡、舒适、悠闲的田园生活的场景。他笔下的土地和乡村、土地和人、人们的爱情和土地的变迁是处于某种激烈的冲突之中的。他写辛勤耕耘在这块大地上的父老乡亲们包产到户,联邦结对,治沙植树,办厂养殖,出外打工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写这群太阳的子孙在乡村秩序和权力重组中的火中栽莲,凤凰涅槃,去腐生肌,除陋从新的现代性蝉蜕。

       写通过土地确认二代人的身份、地位、生存方式和人生追求:华成娃与屈彩英在分产到户的矛盾冲突中“和”了,屈保顺、彩英妈在黄土变成金的改革中理顺了爱意,赵大炮在“共同体”的创业路上背着钱袋拿着手机喊话,治沙总统张改玲成为“劳模”,李有才让位华成娃……霍竹山笔下的乡村题材,是一种精神家园的隐喻,而非对农耕时代的依恋。

       金鸡在万顷黄沙上,朝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引颈长鸣。屈彩英、华成娃、张改玲他们这群火凤凰驾着朝霞,带领村民从黑暗走向光明,从贫穷走向富裕、从狭隘走向开阔,从自然走向社会、从欲望走向理智,从野蛮走向文明,从卑怯走向健康,从卑贱走向高贵。“信天游”的歌声回荡在金鸡沙村的天地之间,灿烂的阳光照耀在静穆、朴素的村舍、农家,田园,歌声召唤着人性在历史的前进中植根于生命的大地,沐浴于崇高的阳光,在“太阳神”和“酒神”相对和谐平衡中,育植一片抵御来自西伯利亚风沙的绿色林障,创造诗意栖居的美好家园。

       《金鸡沙》也冷静也呈现了改革中出现的问题,无情地批判了农民身上的狭窄、自私、保守、落后,显示了诗人的独立精神。
 
        广羊湾是“信天游”的故乡,也是李季《王贵与李香香》取材的地方。改革开放解放了生产力,也解放了思想,农民普遍过上了好日子。当年的王贵与李香香的后人们生活得怎么样呢?霍竹山以一个现代诗人应有的目光,真诚而善良地叙说了他们的生存状况。重复了毛泽东的一个观点:“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的问题。”《广羊湾情事》深刻地揭示了农村社会主义革命的长期性和严峻性。

       作品取材于广羊湾这个当年李季创作《王贵与李香香》人物原型生活的地方,写王贵与李香香原型人物后代的生存状态。作品中的“二秃子”王二强是“王贵”的孙子,作品中的李丕是“李香香”的侄子,而李丕女儿李秀英爱的是“崔二爷”的孙子崔换平。这是历史发展中的规律,还是文明前进中的“曲折”?是生活的照搬,还是艺术典型化的加工?无论怎么讲,诗人关注现实,关注农村的改革,关注农民命运的诗心是显而易见的。 

       《广羊湾情事》用生活情态的叙事涵盖革命的宏大叙事,用浓郁的生活气息稀释政治说教,在传统的题材、主题、形式中开掘时代精神、现代意识,表现出诗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诗人站在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上,看到了昔日反封建,闹革命,争自由的人们的后代,重复陷入封建残余的旧思想的束缚之中:王二强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以身试法,从土地中掘取文物;李丕不种不耕,摒弃人间父女情感,演出一场卖女求富的人生悲剧;刘二嫂靠说媒卖肉,寻欢作乐;牛村长是见钱眼开……这些触目惊心的现象令他心焦、心急、心痛,也令人深省。在作品中,诗人也透过这些历史大潮前进中的漩涡,塑造了李秀英、崔换平一对新时代的新人。他们在新时代的阳光雨露哺育下,甩掉了先辈们的仇怨,在平等、自由、幸福的大地上爱恋,带领村民们致富。

       《广羊湾情事》主题厚重、严峻,但诗人表现得轻松、诙谐、幽默、自然,与当年李季他们创作的紧张、严肃拉开了距离。霍竹山在历史与现实、生命与爱情、乡村与都市的交叉处,在表现广羊湾人在社会革命中自身人性中的自私、卑怯、懦弱也得到改造。作品被誉为《王贵与李香香》的续篇,可见读者对诗人真诚、勇气、担当的认可。

        经过现实的体察,历史的思考,《走西口》回到“信天游”这种民歌形式产生的本源上来了。诗人在艺术和艺术形式产生的生存土壤上展开自己诗意的想象,艺术地再现了走西口人们生存的艰难、困苦、无奈,餐风宿野,披星戴月,走南闯北的凄惨和悲怆。诗人在民间传说、民间故事的基础上,融进社会革命的思想,提炼、加工,塑造了一个个青年革命者的新人形象。杨五娃是放羊五哥的演化和发展,石榴花是大地任何一种草木名称的撷取,五娃当学徒,当二掌柜,被迫割爱无奈与巧巧结婚……在个人命运与历史的选择中,最后他们一个个自觉地参加了革命。诗人去污采莲,拂尘见珠,把民间流传已久的古老题材、主题、形式,时代化、革命化,点石成金,谱写出时代的新诗章。

       《走西口》:人生被迫走 /走到黄河口 /唱到黄河头 /一路风霜 /一路苦 /想妹妹想得泪往肚里流 /绿林山匪来打劫 /红军救了咱的命。诗作人少事单,但情节曲折,对话入诗,笔触自由,作品的文本诗性大于它的思想意义。具有现代革命色彩的《东方红》就来自于陕北民歌,这其中的奥妙不仅在于社会主义革命,它反映了社会底层普通劳动者的愿望和要求,政党、领袖与人民的鱼水关系,还包含着人民的语言在时代的上空响彻,是因为这种语言的生命活力深根于丰腴的生活大地,神圣的太阳炼狱野性的欲望是人走向纯洁与高贵的革命通途,远古的叙事因血泪的记忆使人的诗性永驻

        《赶牲灵》是2015年5月出版发行的,这是距离我们评论最近的一本诗集。在这里,诗人完全走向赶牲灵的主体。在骡子自生走,“信天游”飞出口的沙格梁梁上,捕捉古老的“信天游”民歌中的诗语、诗韵、诗律、诗魂。《赶牲灵》依然沿用了“合理的爱情被无情的不合理所阻,爱情在革命斗争实践中获得新生”的模式。可贵的是诗人极尽描写刘双成与张彩彩天各一方的思念,在炽烈焚烧的思念中表现人性在理性熔炉中的炼狱、自省、自新、自立。

         霍竹山的“信天游”,是展现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农民思想变化、情感律动的“信天游”;是古调重弹,老曲新唱,具有故事性、传奇性、革命性的“信天游”。它真实地记录了属于诗人脚下的那片土地上发生的人和事;生动地表现了耕耘在那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英烈前辈、兄弟姐妹们在社会发生剧变中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表现了他们追求真、善、美,鞭笞假、丑、恶的生存状况和情感样态。他的作品把个人的命运和时代的精神有机地联系在一起,把自然的困境和社会的变革联系在一起,把生命的欲望与时代的文明联系在一起。他在继承中迎着太阳,在创新中寻找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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