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吻瀛湖（散文）

　　雪，“嗖嗖”落。天地一片茫茫。

　　瀛湖的山道上，行人少。偶尔从拐弯处爬出来一只雪白的胖乌龟，“咔嚓咔嚓”从身边溜过，吐出一道淡淡的青烟。

　　一个黄大衣从山道上走下来，火车头的帽子上，堆满了厚厚的雪。两只帽耳朵，把整个脸捂没了。手，深深地埋进袖筒里。脚，斜着走，滑了一截，在一棵棕树下停了。那是一棵风景，不是棕树了，一棵晶莹剔透的圣诞树，白亮的雪胖乎乎伏在粽叶上。黄大衣抽出了手，弯腰抓一把雪，捏成团，朝棕树叶上掷去，“哗啦”棕树下的黄大衣，成为一个雪桩，他立成一个风景，臃肿的雪桩。静立好一会，浑身一扭，火车头帽子和黄大衣才露出来。这一掷，棕树也亮出了一半绿色的风韵。

　　瀛湖渡口，静悄悄。只有雪在“沙沙”地说话，在为春解释自己迟到的故事。横七竖八的小船，系在树桩上，在雪花的飞舞里、在迷蒙的湖面上，晃晃悠悠的飘荡。冬天一片片迟到的洁白问候，沉甸甸压满船顶。它在静静地守望，守望着飘渺的瀛湖和瀛湖飞舞的雪景，为初春的瀛湖，横排、竖排成一首首美丽的诗句。

　　从榆树下的一叶小船里，溜出三个人，在船头瓷盆里燃起一堆柴火，白烟、落雪，混杂在一起，难分是雪是烟。火苗在雪花里窜，燃烧了一朵朵雪花，感动的雪花，潸潸泪下，为火苗表白。三个人，叉成“人”字，摊开双手，放在火苗上，让火苗亲吻。不时将手从火苗上抽出来，捂在上脸，让脸也感受火的热情。一只黄狗，也从船舱里溜了出来，在瓷盆旁卧下，卧成一个“半圆”。“啪”一个火星飞过去，落在狗鼻子上，狗一个跳跃，弹起来，“半个圆”弹成一个“一”，对着瓷盆燃烧的火苗，旺旺围着瓷盆狂咬一阵，咬破了湖面的寂静。

　　此处的山扑前退后，把瀛湖围成一个月牙。山，白茫茫。水，蒙蒙蓝。雪，静静地落。在瀛湖里找不到山的影子，只有一弯淡蓝的月牙，在大大小小的银山中间晃荡。瀛湖的上游，漫过来一叶小舟，天、水、山相连的地方，小舟成为一个小小的嘴唇，把天、水、山轻轻地咬开。近了，是一只运煤的小船，船老大立在船头，立成一道雪白的风景，眉毛上、胡须上的雪花，凝成晶莹剔透的珍珠。船靠岸了，抛去手中的锚，在雪花飞舞的瀛湖上空，跳出一段精彩的舞后，重重地砸在湖岸的雪里，没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梅花状的黑窟窿。

　　雪，还在静静地下。瀛湖渡口的那些船，还在湖面上动荡。榆树下的那叶小船、小船头上的三个人和一只狗，还在守护那堆烈烈燃烧的柴火堆，他们一起成为瀛湖渡口最美的雪景。

　　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五里镇中心校 张朝林

 

责任编辑：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