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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桥(二十二)

日期:2017-04-02 07:31:43            浏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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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平给张美丽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从父亲开始在面缸里舀面,到父亲把面擀好,葱花炒好捞出锅,那信才写完。他是趴在炕上写的,书念的不多,字像一只只大小不一的狗趴在纸上。他要告诉美丽自己想好了,不嫌弃那个刘海涛和她的孩子,只要能和美丽在一起,就是幸福。他的信从往事开始,到失去美丽后的痛苦与思念,再到现在想和美丽结婚的想法。思路是非常清晰的,就像在饭馆做饭,下面,下青菜,盖锅,揭锅,倒凉水,用筷子搅,盖锅,再揭锅捞面。他一边吃着父亲的捞面一边对父亲说:“美丽离婚了,我想……”“你不要想。”父亲没等他说出来就否定了他。他怔怔地看着父亲,为什么要阻拦我?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结婚?沉默,俩个人坐在方桌前只有吃面嘴里嚼食的声音,各自想着心思再也没了声音。院子里的狗听见了主人说话后变得沉默,它好像一个热心的人在调解父子之间的分歧一样,汪汪地对着俩个人吃饭的方向不停地叫着。王二平并没有因为父亲的阻拦改变追求幸福的想法,他让人把信给美丽捎到了城里。他在王庄村等着美丽,等着一次河岸边的约会。

        约会的时间是阴历七月十六,那是他永远铭记在心的一个夜晚。父亲去了邻村的二爸家还没回来,二爸王天运家盖新房子。他一个人早早来到河边,期待着美丽的到来。十六的圆月高高地挂在苍穹上,一丝丝不显热不显冷的微风轻轻吹着,王庄村河边的杨树白茬根比站着的树还多,伐树卖钱已经成了一股风,有卖自己的,有偷卖村里的。河水无论岸边多少树,无论谁伐树谁偷树,它都郭视无睹地流淌着,似乎多年来早已看惯了尘世间的种种丑恶。那哗哗的声音是它在唱歌,在孤芳自赏的为自己吟歌,没有人能听懂它唱得是欢乐幸福的歌,还是在悲戚戚的弹奏着人间的悲欢离合。二平不想让美丽脱了鞋子趟一次河水,他担心河床里那光滑的大石滑倒了美丽,也担心那碎石钻心的扎痛了美丽的脚心。河面上那座幻想的桥还没出现。他脱了鞋子,慢慢地向河的东岸走去,河水已经稍微有些凉,他走着熟悉的路线,踏着熟悉的每一块大石碎石,向自己心里想着的人走去。

         美丽来了。夜色中他看不清她衣服的颜色,只见她踏着月色疾步走来。他又想到自己的那一封信,那一封有太多滚烫语言的信,他道出了自己多年来的遗憾。不知美丽看了那信是如何看待自己?会嘲笑吗?渐渐地美丽走近了,自己也在向美丽的方向走着。月亮默默地俯视着这俩个好多年没到河岸边约会的人,它在思索着,它在纳闷着,它也在友好的把自己最亮最热情的光奉献出来,铺洒在沋河川的坡坡岭岭上。

       “美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包含的太多太多,分手后的无奈,离别的痛苦,漫漫长夜的相思,相见的热血沸腾,都随着那两个字倾泻出来。二平看着走近自己的美丽他是那么情不自禁激动地叫了一声好久没有这样有理气强叫过的两个字。“二平。”美丽也回叫了一声,她的声音里也掺杂着太多太多的感情。五米,三米,两米,渐渐地更近了,到了没有距离的地步。俩个人你贴着我,我贴着你,突然又愣了几秒。月亮偷偷地笑了,相爱的人终于走到一起了,河水哗哗声更大了,幻想修桥的人又走到了一起。

        美丽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王二平再也忍不住了,他伸出自己有力的胳膊把眼前的美丽紧紧地揽在怀里,担心美丽会长翅膀飞了一样。他看到美丽那流不完的眼泪,他分不清美丽是为昔日的分手而悲伤流泪,还是为今天的又一次团聚而激动?美丽的哽咽,让他也控制不住那脆弱的感情,他的眼泪也滑落下来。感谢上帝,又给了一次相爱团聚的机会,但愿丘比特之箭不再射偏,让自己和美丽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美丽。别难过。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走,去河岸边的杨树下。”二平和过去一样,身子靠着那枝叶繁茂的杨树,把美丽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一切又幸福地回到过去,那月光,那水流声,那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不同的是几年后的杨树身子更粗大了,自己和美丽的年龄已经长了好多岁,岁月的年轮已经转到了一九九六年农历七月十六日。王二平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许久的沉默着。俩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靠着那一棵变得粗壮的杨树。“你不是信里说你有遗憾吗?我弥补你,我答应你。”美丽在树下看着二平那一张稍微显得有些模糊的脸说。二平浑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他是那么怯怯而又笨拙地将嘴巴靠近了美丽那一张自己渴慕已久,却从未接近的嘴巴,美丽热情地迎了上来。两张从未接触的嘴巴,像两个之间充满了仇恨的对手,是那么疯狂地撕咬着,啃噬着。更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是那么贪婪地热吻着,用肢体语言表达着爱的所有。一切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月亮看不到树下的羞涩镜头,河水不知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开始无声?只有杨树知道,它知道两个年轻的舌头在打架,在撕咬着,那泪水也在悄悄地滑落着。地里的苞谷杆不再是前几个月的小矮人,已经渐渐地长高,开始懂事,偷窥着树下的秘密。

        王二平多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男性的荷尔蒙在残酷地折磨着他,一个二十六的男人如何能成功地回避这一场无法回避的激动,他浑身的血液在燃烧着,尽管他和美丽的舌头还在翻滚着,还在疯狂地宣泄着爱的音符。可他感到口渴,一种从未有过的饥渴,他也突然变成了一只凶残想吃食的野狼。和美丽恋爱了那么几年,就是几个拥抱划上了句号。他总是舍不得接触自己所爱的人,他总傻傻地痴想和父辈们一样,在那幸福的新婚之夜去贪享那洞房花烛的神魂颠倒,连一个简单的亲吻也不曾完成。可他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邪恶了,他想占有她。他心里骂自己的龌龊,骂自己内心的毒辣,为什么约会变成了不敢思索的字眼?偷情。他是那么失去理性的开始实施着那两个肮脏的字眼,他把美丽的身子推倒在那野草遍地的杨树下。他不考虑美丽的任何感受,他心里只有自己,没想到多年来的遗憾没了,却又被带到另一个更加抵挡不住的诱惑之地。

        美丽没有一丝丝的反抗,她任自己心爱的男人那两只手像一只恶狼的爪子一样在自己的肉体上恣意妄为着。她闭着眼睛,浑身稀软无力,静静地躺在那松软的草地上。她的泪水依然在滑落着,她似乎预感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把身子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也是人生最后一次给他。她父亲张解放和母亲的吵架声从自己离婚的那一天起又像秋天的绵绵细雨一样多了起来。话题的核心又是自己的婚姻,又是不能让自己嫁到王庄村的决定。母亲的苦苦哀求,父亲的歇斯底里,无一不冲击着自己的软肋。想起那一个甩了自己和别人结婚的男人刘海涛,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受伤的心。她的双手紧紧地缠绕着王二平的脊背,她是那么心甘情愿的想把自己交给眼前这个有些傻傻乎乎的男人。“对不起美丽。”二平尴尬地停下来,也许太激动,也许是没经验,他没有顺利成功地完成美丽的奉献。“美丽,你怨我吗?你笑话我吗?”二平很在乎的问,美丽轻轻地说:“不怨你,不会笑话你。”还有一句她没说出口,她说不出那三个字。只有心里刻着那三个字。“我们结婚吧。”二平对美丽说。美丽摇了摇了头说:“我家里不答应,估计你家也不会同意。我累了,过几月再说吧。”二平再次固执地说:“我就要结婚。”

        半个月后,美丽正在理发店忙着理发。王天运推开门坐在理发店的硬沙发上。“美丽,我要理发。”他说了一声后就开始等待,美丽脑袋嗡的一下,他来干什么?从来没有找自己理过发,突然来肯定有事。是说自己和王二平的事吗?听说王天全在家和二平也吵起来了,是王庄村住在城里接送孩子的老书记王红民对自己说的,说完又长嘘短叹地对美丽说,“也别怨那王天全,早早没了媳妇,大儿子也没了,就剩下一个二平了。关键你是结过婚有孩子的人。”美丽心又揪了一下说:“我也没有和他结婚的想法,我父母更是不答应。”今天王天运来到底又要说啥?“美丽,我想和你说几句话,行吗?”理发的人走了,王天运开口了。美丽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说吧。”王天运思忖了片刻说:“我本来不想说,可路过你这儿,就说几句。”“咋啦?”美丽问。“你就让我哥天全好好活下去吧。二平为你们的事和他吵得要翻天。饭馆里也不去了整天在家睡觉。你要么和别人结婚,要么明确告诉他结婚是不可能的。美丽,叔求求你了。”美丽给王天运的杯子又续了一些水说:“叔,我知道了,不和他结婚。”(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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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郭明亮,笔名南塬人家,陕西省渭南人。生于沋河川,靠吃东坡的麦子长大成人。已步入不惑之年。漂泊于城市,认识的人多与之说话的人少。孤独寂寞了一个人经常喃喃自语。在手机里码字写小说。一个专写平凡人故事的平凡人。

         联系方式:QQ:757344146(南塬人家),邮箱:757344146@qq.com
         微信号:gg13992363519 昵称: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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