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两件东西，好像同一个

    第一是女人，第二是美酒 

    比酒更甘美，比女人更香甜的

    对于男人来说，是战争

    阿列克谢耶维奇是一位颇具争议的诺奖获得者。

    第一个争议点在于她的写作形式，第二个争议点在于她的写作内容，而这两点又恰巧构成了颁奖理由：她的复调书写，记录了我们时代的苦难和勇气。

    在《我是女兵，也是女人》《我还是想你，妈妈》《锌皮娃娃兵》这三部描写战争人物的作品中，阿列克谢耶维奇通篇使用采访对象的直接引语，以口述史的方式呈现了战争的多种侧面。因此有人质疑她的作品是否应该被归类为“文学作品”。

    而她自己则不断强调这些作品属于“文献文学”，意味着它们不但有文学价值，还有史学价值。

    无论如何定性，她笔下的故事确实有另类之处，以至于差点给她自己招来牢狱之灾。

    关于战争，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1、《我是女兵，也是女人》

    在第一本书《我是女兵，也是女人》里，阿列克谢耶维奇描写二战期间苏联参战的一百万名女性。这些女性是狙击手、飞行员、医生、护士、步兵……也是妻子、女儿、母亲和姐妹。

    这些女兵告诉她：

    ◆“割掉胳膊或者大腿，开始根本不见血……只有白净净的肉，过一会儿才涌出血来。我直到现在还不能切鸡肉，特别是看一眼白鸡肉，我的嘴里就会涌出一股咸津津的味儿来……”

    ◆“年满十六岁，上级告诉我，可以像其他护士和医生一样给伤员献血了......后来每月献两次，每次半升。” 

    ◆“她躺在棺材里这么漂亮……就像一个新娘......”

    最开始，阿列克谢耶维奇希望弄明白女性是如何在战争中生存的，但最后她发现战争不但改变了她们的容颜和身体，同时也改变了她们的心灵，所以这部书又名《战争中没有女性》。

    阿列克谢耶维奇开始采写这本书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因为曾患软骨病，一米五出头的身材让她看上去更像个小女孩。所以，有采访对象关切地问她，是否真的做了好准备去了解真实而残酷战争。

    那时没有人知道，记者出身的阿列克谢耶维奇决心大得很，为《战争中没有女性》所做的寻访持续了7年。

    她一定要弄明白战争中的人是什么样的，而这只是一个开端。

    2、《我还是想你，妈妈》

    在第二本书《我还是想你，妈妈》中，她描写在二站期间死亡的数百万苏联儿童，所以这部书又名《最后的证人》。

    幸存者告诉她：

    ◆“有人说，应该往墓地跑，因为他们不会轰炸坟场。为什么还要再轰炸死人呢？在我们地区有一个面积很大的犹太人墓地......于是所有人都奔向了那里……”

    ◆“弟弟哭了，因为爸爸在的时候，还没有他。”

    ◆“你在抽烟？” 

    “嗯……嗯哼……” 

    “香烟是谁的？” 

    “德国人的。” 

    “你在抽烟，抽的还是敌人的烟。这是背叛祖国。” 

    这是我抽的第一支香烟，也是最后一支。

    相比于阿列克谢耶维奇其他两部描写战争的书，这部作品知名度并不算高。其中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这部书没有遭到过多非议。

    3、《锌皮娃娃兵》

    在第三本书《锌皮娃娃兵》中，阿列克谢耶维奇描写参与阿富汗战争的苏联人。阿富汗战争的第七年，她走进战场，眼见为实。

    “在那儿所有人都必须穿军装，不允许穿裙子。”在此前的采访中，阿列克谢耶维奇告诉防小务。

    战场上，有些人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敢写出血淋淋的故事。

    ◆有个小伙子对她说：“你是个女人，你能在战争中了解什么？你是个耍笔杆子的......” 但阿列谢耶维奇照实纪录了他的故事：“人死的时候，完全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子弹击中头部，双手一扬，倒下去了。实际情况是：子弹击中头颅，脑浆四溅，中枪的人带着脑浆奔跑，能跑上半公里，一边跑一边抓脑浆。” 

    ◆一位投弹筒手在她的书中说：“有人邀请我们到学校去演讲。讲什么？……讲收集人的干耳朵？讲战利品？讲炮轰后的村庄？……我们的学生难道想听这些？不，我们需要的是英雄人物。可是我记得我们是一边破坏、杀人，一边建设、馈赠礼物......”

    ◆还有人说：“那时，他们告诉我们，那是一场正义的战争，我们是帮助阿富汗人消灭封建主义的，以便建设光明的社会主义社会。至于我们的小伙子在那里送了命，却一字不提。”

    真正的战场把阿列克谢耶维奇的自我保护层捅破了。也正是如此，她变得更加“自由”。在这部书中，她描述了很多战争中的人性污点，以至于，被她写到的战士们的母亲将她告上法庭，指责她歪曲事实，抹黑军人。

    除以上三部描写战争的书，阿列克谢耶维奇的诺奖获奖作品还有《切尔诺贝利的回忆》。这本书描写了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件给白俄罗斯人带来的灾难，出版时被白俄罗斯列为禁书。

    过去30年，她所书写的内容一直饱受争议。诺贝尔文学奖让她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也引来了不少抨击。

    她的祖国——白俄罗斯的总统亚历山大·卢卡申科曾指责她“给自己的祖国泼脏水”；白俄罗斯的民众曾在网上发表言论说她是“肩负着反俄罗斯使命的资料收集员”；中国也有文学评论家担心她的作品过于“政治化”。

    对此，阿列克谢耶维奇本人表现得很平静，她在中国接受媒体采访时频频说：“还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吧。”

    而一位普通的中国读者和防小务分享的读书心得是：事实在每个人眼中都是不一样的。
 

责任编辑：王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