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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过你,可我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

日期:2016-07-05 08:23:06        来源:中青在线    浏览量:

    引子

  从我说起。

  我喜欢过两个人,都不欢而散。

  我想我的优点便是在感情上足够炙热而浓烈——但它也是个缺点,总使得我忽略了对方的感受。幸然,第一个人的包容让我把感情推还到了友情的轨道上,才得以延续至今;而另一个则天各一方,音讯两茫。一我认识因子是在学生会。当时他是传媒部的部长,而我是他手下的部员。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有些业务上的交流,利落干脆,没什么多谈的。直到某天,我们从聊美食聊到了日常生活乃至感情,也听他诉说了过往的一些事端。他人很好,特别是天生一副好脾气。他的故事里,他是受气的一方,扮演着温软的角色。他讲了他过往的女友,何聚何别,甚至讲了喜欢过他的男生;流年如水,平凡如斯。我给他讲的,则是开头引子中的那两个故事;步步血泪,往事惊心。他一边安慰着失魂落魄的我,说他理解那些困顿和难过。我感念着他的安慰,末了,我说了句,你并不是像能伤害到别人的人。而他答:所以我是被伤害的那个,被伤害的永远比伤害别人的懂的多。这句话就在我的脑海里回响到今天,每当我想起因子,无论思念或是平淡地伤情,都如同一层厚重坚固的隔膜,堵在我的面前。二我听过两句很科学的鸡汤。第一句说,人的心理随着人所处的环境而变化。第二句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太好。这两句结合起来,真的是至理名言。我从未想过,我跟因子能走到其中讲述的那一步。就在那么一个秋风摇曳的夜晚,在一次筹划已久的出游中,我意识到了事情微妙的变化。因子的脾气太好了,这害了我,也害了他。人是一种精密而矫情的动物,总喜欢在一举一动中捕捉对方态度轻小的动摇。那天,我们一同参观博物馆,吃饭并看了部鬼片。当我玩笑似的说我害怕,轻轻握住他的手时,他没有选择拒绝。胸口传来的那股暖流,为心海带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飓风。

  更要命的是,这样的细节持续了整晚。

  一个放肆,一个默许。

  三这一段不必细细讲来,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作多情,年轻人总是懂的。四其实我们聊天的频率并没有改变,内容也与从前大体相仿,但我的期望变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再往前走一步,可也就是这一步的期待,着实无疑地剥落着我的心。因为我永远等不到那天,并且明知故犯。半年后的一次夜谈中,我们摊牌了。我说,因子,如果你对我没感觉,哪怕是一点感觉,那么没必要对我那么好,否则我明白过来以后只会更难过。没脾气不是你的缺点,但是这远比客气的距离更疼。写这段话给他的时候,我就躺在那里流泪。很认真地、很无助地哭,没别的感觉,就是委屈。室友们睡了一半,醒着一半,北京的夜空在初春燥热的晚风里沉淀。我们又讲了很多话,他也终究开口:并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好朋友,仅此而已。我惴惴地期待着的希望终告破灭,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轻松。那晚的最后一句是我说的:睡吧,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还是我部长。五说出那句话时,我就知道自己的时代结束了。这个时代属于很多人,属于很多在爱情中“强势的弱者”。我们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勇敢无畏地喜欢一个人,把全部生活的担子扛在自己肩上,再把最柔软的部分袒露给他看,然后跟他说,我是你的,所以也希望你是我的。我们依然不懂得“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的道理,只能让自己强忍着所有的抱负和梦想,默默地看着那个人。是的,我没有那么喜欢学生会,也没有那么喜欢剪视频,我没有那么喜欢现在的生活。可我没法不喜欢他。大学是人生的拔节期,谁都面对着何去何从的压力,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并给了一度相伴的温暖,就把我牢牢套住,难以走脱。

  我没法后悔,更没法后退。

  我只能留在这里跟他一起奋斗,埋头在成山的素材和转场里,默默经历过那些平凡的人情世故和辛苦忙碌,等待着下一个人的出现。

  六现在想想,和他的接触,真的不算太多。我开始知道他人缘很好,开始明白也许他对谁都有那样多的温存,我也慢慢读懂我自己。也许我从来都不怕、都很敢,只是我越来越力不从心,再没有那么多的坚韧和希冀去换人,没有那么多的信念去抵抗心海的沧桑巨变。我想我并不是成熟了,因为我还像原来那样天真而幼稚——我只是累了。换届的那天,他留在了学生会,继续向上攀登。而我选择离开。他问我为什么要走,我说,我爱学习。他说,你不是挺愿意跟我一起做事的吗?我说,换个人吧,对你我都好。七我喜欢一代宗师,那部很多人看不懂的文艺片。电影里的宫二,在准备回老家时,把叶先生请出来见面,说,人不辞路,虎不辞山,这些年,你我都是他乡之人。如果你未有过宫二小姐那般深刻的体验,又怎能理解她历尽伤痛后的合手而归。用尽一切借口,只为了风光完整地离开你,做回一对包着一层客气的朋友,把这些年的恩怨像盘棋似的保留在那儿,留给彼此去琢磨。不是不能爱,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再也没有了承担分别的勇气。不是不能喜欢,也不是不能发展,只是宁愿把这份脆弱的情愫,珍藏在了朋友的皮囊之后。不是不爱,只是知足。八我心里有过你,可我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
 

责任编辑:王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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